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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双目一抬,他竟有双绿色的眼睛,与那酒光交相辉映。 酒稍稍沾唇,他便道:曹cao的九酝酒。 两名少女眉头一蹙,发现这人果然有些不好对付。 黄衣少女哼道:九酝酒的酒方,我知道的就有好几种,你凭什么说这是曹cao的那种? 老人胸有成竹道:普通酒方九酝,曲多酒苦;唯独曹cao的酒方,名为九酝,实则十酝,米多而酒甜。 这一来,连楼上雅间观战的燕冰文,也神色凝重起来。 又一种汁液稠滑的酒入杯,老人只闻了闻,便了然道:松脂、松节、松花、松叶入酒,是名松醪。 黄衣少女秀眉一扬:单只是寻常的松醪酒,犯不上让我们姐妹斟来给你。 老人悠悠说道:这是依唐人之法所制。后世松醪,酒水微苦而严劲,唯独唐时,酒水甘甜而软浓。 再一种酒,倒出时竟然飘出rou香。 红衣少女秋波一转,笑盈盈问:先生可闻出来了? 老人却并不受诱托大,谨慎说道:是羊羔酒,但究竟是哪种羊羔酒,老朽却只有喝了才能辨出。举杯浅尝,点点头,宋徽宗宫里的方子。呵呵,姑娘又要问老朽何以见得是不是?其他地方的羊羔酒,所用原料,rou、膘相杂,只有宋徽宗宫中,纯用羊脂。 再一种酒,老人道:燕山金澜酒。 两名少女已然笑不出来了。 黄衣少女寒着脸道:金澜酒何奇之有? 老人缓缓道:金澜酒不奇,奇的是此酒依金代皇室之法,于暑月里在冰窖中制成。 燕冰文心知后面虽还有自己安排的几种酒,必也难不住这老人。 王怜花见她忧心忡忡,笑道:冰儿坐不住了? 燕冰文垂着头,怯怯说道:妾身无能,损了梁园颜面,请公子责罚。 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更添诱人之色。 王怜花一把搂过她抱在腿上,揉捏着道:你是在请罚,还是在撒娇?这么副模样,叫我可怎么忍心? 燕冰文被他撩弄得骨软筋酥,娇羞欲滴地腻声道:公子 两人温存之际,同席的花满楼倏地无影无踪,满堂粉黛十几双眼睛盯着,竟都没看清他是如何离去的。 王怜花虽未抬头,却是觉察到了,暗自偷笑。将眼转向窗外,目光射到那老人身上时蓦地一冷,声音却犹温柔,手在燕冰文下巴上一挑,调笑道:我若替你出头,去把那酒鬼打发走,你要怎么谢我? 燕冰文将头埋进他怀里,声如蚊呐:不过是个寻衅的狂徒,怎配让公子亲自去打发 忽觉身边一空,人影晃动,王怜花已飞身跃出,飘然掠向楼下大厅。 花满楼站在大厅中的一个角落里,静定安详,好像本来早就一直在那里一样。厅中人的注意力都被两名少女与老人斗酒的场面吸引,没有人发现他的突如其来。 王怜花掠下时则并不刻意隐敛,有些冷不丁瞥到他优雅身形的武林中人,不禁脱口惊呼:好轻功!他也并不理会。 径自落在花满楼身边,为刚才在他面前的放诞无礼,低声软语赔罪:我不过逢场作戏惯了,七哥莫要生气,以后我再不敢放肆了。 花满楼好笑道:我可管不了王大公子逢场作戏,我只盼你今天莫要逢场杀人。 王怜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望着那老人,不禁一哼:既然自己找上门来,就是天堂有路他不走。 却听那老人正对两位少女道:老朽生受了梁园许多美酒,便请燕冰文燕姑娘尊移芳驾,也来品一品老朽带来之物。 王怜花朗声大笑起来:燕姑娘虽擅酿酒,酒量却甚浅,还是我来代她,领教老丈的佳酿。 那老人侧头打量着他,竟仍端坐未动,只是微微笑道:如此,便请公子过来如何? 王怜花道了声好,笑吟吟走了过去。 那老人缓缓地道:请恕老朽失礼,不能站起相迎他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缓缓接道:只因老朽有个最好的理由请公子原谅此点说着,将衣衫下摆微微掀起一些。 他竟已失去双腿。 空荡荡的裤管,在衣衫掀起时,起了一阵飘动。 王怜花随意地瞟了一眼,并无丝毫诧异,似乎这景象早在意料之中。他坐到老人对面,淡淡道:好说。 老人的目光中流露出几丝狐疑之色,取起自己手边的一只酒壶,在王怜花面前第一个杯中,浅浅斟了半杯,笑道:公子既知酒,且请尽此一杯。 王怜花鼻翼微动:好香的米酒。取杯一饮而尽,笑道,北朝刘白堕所创鹤觞,季夏六月,将酒封于坛中,在烈日下暴晒十天而成。刘白堕是洛阳人,老丈先以此酒相待,想必是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