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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不徐地说道:几位来相请,成功与否,恐怕都要先把讯号传回去,却不知这讯号的传递方式是什么? 他虽态度温和,眉宇间却自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度。何况大汉们早被他的功夫吓得心胆俱裂,哪里还敢不识时务?为首那人连忙坦白:是用我怀里的鸣镝。 花满楼在他怀中摸出三枚箭,每支箭的箭杆上都绑了个竹哨,竹哨大小不等,想来随箭射出后所发的鸣声也不一样。 大汉解释道:射出竹哨最大的那支箭,代表你被我们制住将随我们回去;射出竹哨最小的那支箭,则代表你已逃脱;如果如果射出竹哨不大不小的那支箭,就是就是你已经被杀了。 花满楼抚着几枚鸣镝分辨着,忽然笑得竟似十分开心。笑容中,他已选了竹哨不大不小的那枚用手指向空中弹出。犹如强弩所射,箭呼啸着破空而去,哨声嘶鸣。 花满楼转身返回马前,那老太婆不知什么时候已从马背上下来,颤巍巍地站在一旁。 他微笑着说道:他们的xue道六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在此期间内,还请姑娘不要把在下尚在人世的消息传出去。 老太婆怔了半晌,弓着的背慢慢挺成笔直,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变得年轻而娇柔:看来这世上的易容术即使再巧妙,也不能够让你上当。 花满楼说道:在下能感觉到姑娘武功不俗,所以还要多谢姑娘,一路走来既未自马背上对在下施以暗算,方才更没有和他们一起对在下前后夹击。 老太婆只觉无地自容,喃喃道:没有自马背上袭击你,是因为走了这么远,你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无懈可击,我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供出手的破绽。至于前后夹击,我还没有那么自不量力,一个连暴雨梨花钉都奈何不了他的人,我又能把他怎么样? 花满楼笑了笑,翻身上马。 老太婆见他竟似提缰欲行,惊奇道:你不问派我们来的人是谁? 花满楼反问:姑娘能够说出来? 不能。老太婆叹着摇头,所以你打算怎样处置我? 花满楼想了想,说道:只希望姑娘能答应件事。 老太婆道:什么事? 花满楼笑道:以后不要再去卖含毒的糖炒栗子。 暖洋洋的午后,艳阳高照。 花家别院一处处亭台馆榭间静谧而安和。 忽然,人马嘈杂声传来,自府外至府内,一片大乱,大队官兵潮水般涌入。 别院总管是个叫花安的中年人,虽只是花家下人,但老成持重,器宇不凡,长期驻留山西独当一面,在当地颇有些威望。此时急变突起,他倒也临危不乱,快步到府门处查看。但见领兵而来之人骑着高头大马,身材魁梧,剑眉虎目,颔下几缕微须,雄凛的将帅威仪里又透着文士的儒雅风流。 花安暗暗倒吸一口凉气,他实在想不到统领地方军务威震一方的大同巡抚王越,竟会亲自领兵上门。他强按住心底惊疑,低声向身边小厮快速吩咐了几句,便一脸堆笑迎向来人,行礼道:见过王大人! 花府财大势大,在朝野间地位非同等闲。偶尔几位公子中有人到山西走动,也不是没邀请这位巡抚大人来此宴饮过。因而王越尽管位尊权重,对花安倒也带了几分客气,点点头:你家七公子呢? 花安道:七少爷昨日去五台山进香,这会儿还没回来,小人这就派人去寻他。把王越引至正堂,边恭恭敬敬地奉茶,边试探口风,大人竟然亲临敝府,想必是有要事? 王越脸上看不出喜怒:七公子不在,陆小凤、西门吹雪、王怜花呢?这几个人可是连日出入府上? 花安心思灵透,马上听出王越既然点出这几个人的名字,事情必然涉及江湖,小心翼翼地说道:七少爷听说这几个人都很有些本领,心生好奇,曾请他们到府上小住。 王越哼了一声:这话说得好轻巧。花七公子日前与那几人一起大闹珠光宝气阁,致阎铁珊、独孤一鹤死于非命,此事花总管不会不知道吧。 花安更觉惊疑,对于江湖纷争,官府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闹出人命,也都大事化小,更不可能惊动巡抚亲自过问。他嗅出凶险气息,忙赔笑着说道:七少爷眼有残疾,虽与三两个奇人异士略有交往,却并不可能参与什么打打杀杀的事。他平日用来消遣的,不过都是些诗酒曲乐 好像是为他的话提供佐证似的,一阵和风经由不远处的湖面吹拂至廊前,隐隐约约的便有丝竹入耳,伴着清婉动听的女子歌声: 远水接天浮,渺渺扁舟。去时花雨送春愁,今日归来黄叶闹,又是深秋。 聚散两悠悠,白了人头。片帆飞影下中流,载得古今多少恨,都付沙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