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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映庐在船上就是个十分黏糊自己大哥的孩子,众人都只以为这是个初次出远门的胆小的小少爷,老艄公倒觉得这小孩儿可爱得很,偶有撒网捞鱼的时候,都会选两条给谢映庐送去,谢映庐也常常会在陈郁川的带领下捧 着些软糯的糕点来送给老艄公,乖乖地道谢;是以这船家就更喜欢他了,看他的眼光就像是在看自家的小孙子。 谢映庐笑着应了声,又抬眼看着江面来往渔家,便觉得那渔歌菱唱声满川说得实在精妙,正想回头看看那与他们同行的几艘楼船,身后忽地传来个微带笑意的声音:沈小少爷怎么在这儿站着?沈贤弟呢? 谢映庐每每听着旁人叫陈郁川为贤弟就觉得好笑,当下也只弯了弯眉眼:哥哥马上过来。 正说着话,陈郁川腕间搭了件薄衫走过来,他给谢映庐披好了衣裳才回头朝着李瑜点了点头:李兄。 这半月间众人已经知道这位沈家大少爷有多么的重视幼弟,李瑜倒也没有在意他稍显失礼的行为,笑着应了一声,又问道:二位起这么早就是为了来看这江景的么?实在好雅兴。 是我缠着哥哥带我过来的,听人说我们明日就能到宣州了,实在是忍不住想早些看一看这江南水乡到底风光如何呢。 听谢映庐这么说,李瑜露出了然的神色,伸手指了指江面交织来往的渔船笑道:江南水乡,这水中渔船也算得上一景了吧,酉时来看这渔舟唱晚更是漂亮,水天一色,当朝最精妙的画师只怕也难画出这景致的十之 一二。 谢映庐听完却很是怀疑,他转头看着陈郁川,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衣角,眼底笑意戏谑:哥哥,连颜延之这样的人也不能画出这景致么? 陈郁川挑了挑眉,这我可不知道了,阿卿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谢映庐朝他吐了吐舌头,又扭头问李瑜:鲤鱼大哥,你觉得宣州那个集会好玩么? 李瑜摸了摸下巴,尽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认真可靠一点:要说好玩的话其实也还是很好玩的,沈小少爷你想啊,一堆大男人拿着花花绿绿的布匹跟人到处炫耀自家的布料材质最好染料最佳,说得兴起时还要 往自己身上比一比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你也要这样拿着布料往自己的身上比么? 看着谢映庐澄澈认真的双眸,李瑜顿了顿,很是痛心疾首地摇头:我那也只是打个比方何况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就算拿着布匹往身上比划,也应该算得上美景一处吧? 谢映庐毫不买账地摇头,反手就握住陈郁川的手:哥哥才好看呢,要长得像哥哥才算是美景。 我实在很难过长得不像你的哥哥李瑜夸张地用手捂住心口,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谢映庐就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像是不忍心让这位风度翩翩的少东家太难过,很是认真地宽慰他:没关系的,你比起那位 许老爷好看多了,不要伤心。 李瑜瞪大眼睛,一副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吗的表情:可是小公子许老爷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 ###### 少爷,安排的别院在城西,往这边走。 阿罗压低了声音指了指长街尽头,陈郁川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怀中抱着的人,见对方睡得正熟,这才示意阿罗前头带路。 犹在梦中的谢映庐自然不知道船已靠岸,这才三更天,他窝在陈郁川的怀里头睡得无比安稳,虽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似乎自己躺着的这个地方微有摇晃,却只以为是船身颠簸,何况属于陈郁川的气息还牢牢地呆在他旁 边,小世子自然沉浸在黑甜的梦乡当中,一点儿也没有被惊动。 陈郁川将人给抱到收拾好的宅子里,随行来的侍从见小世子睡得正香,都下意识放轻了动作,陈郁川把人放到床上,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谢映庐的鼻尖,力道极轻,见他仍没醒,便有些好笑:小懒猫。说着又低头亲 了亲方才捏过的地方,出去交代了事情这才回来入睡。 次日谢映庐醒过来的时候,便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宣州的宅子里头了,一时间还有些茫然,他赤着脚慢悠悠地走下床,才推开窗户,略有些刺眼的阳光便倾泻了一地,落在少年还未束起的黑色长发上,泛着漂亮的金。 陈郁川推门而入正看见谢映庐对着窗外的花丛走神,上去一把抱起来拍了拍他的屁股,力道倒是放得很轻,却让谢映庐一下子就红了脸:阿川哥哥打我做什么?父亲母亲都没这样打过他呢 陈郁川把他放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少年/裸/露的小脚丫子,果然是有些凉了,眉头便微微皱了皱:怎么赤着脚就下床了?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你就这个样子,若再有下次,我可就脱了你的裤子打上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