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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 耐心地等待着早已预知的结局,我只希望水知寒不被伤得太重。 还不到午时,罗儿和庆儿就急匆匆回来,身后跟着白发苍苍的御医。水知寒躺在庆儿的怀里,脸色铁青,双眼阖着昏迷不醒,唇角染着乌紫的血,衣巾也被血污了一片。没有人看我一眼,但我猜得到其中的关节--夷狄早已毁了水知寒的未来,现在又毁了他寄托在我身上的所有梦想。 今年夷狄的使者是水知寒的亲生弟弟克察汗,一个十四岁的金发少年,拥有最纯正的夷狄血统,他恭敬地只当着李慕的面叫他的哥哥娘娘,大礼参拜却满眼不屑,也不听他多说一句话。水知寒甚至没有机会说出要克察汗带我离开的要求,他,已经被他所思念的故乡、他记挂的亲人完全抛弃。 水知寒在昏睡了两天后醒来,醒来后就不再记得要送我回夷狄,也再不出锦\斓宫的宫门一步,更不再找旁人的麻烦。李慕很是高兴了一阵,但随后他发现水知寒已经不会再象从前一样取悦他,给他欢娱,直到御医庄重地告诉他一个事实--水知寒病了,若不解开心结认真调养,唯一的结局就是真正的陷入疯狂--其实这病早就初露端倪,只是李慕从未认真过而已。 水知寒在喝了酒之后仍然来找我,絮絮地给我讲从前,他的记忆已经渐渐混乱,但我听得明白他所讲述的一切。十五年前,东平王水益南征夷狄,夷狄四位王子战死沙场,仅剩下一位忽伦公主继承了王位,这位公主生下的第一个王子就是他们全部族人的敌人水益之子,他的名字穆修,在夷狄语中的意思是忘记。 可是血写的仇恨没有人能够忘记,穆修在族人和兄弟的敌视中长大,他拼命练武习文,终于争取到了出使宗周一展才华的机会,那年他十三岁。十三岁的少年站在朝堂上应对自如,黑发飞扬,蓝眸若水,有着宗周才子的儒雅和夷狄汉子的豪气,这个美貌惊人的少年第一次出现就轰动了整个京城。 嗜好美色的李慕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抑制不住对他垂涎不已,但他刚刚即位不敢过于造次,只对随行的左使微露收拢之意,谁料第二年夷狄就将这位王子当作贡品献上。只是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曾经英气勃勃夷狄王子已经被废了武功,还被刻意教习了歌舞和承欢之术,真正成了一个尤物,不改的唯有那一身傲气。如愿以偿的李慕将他捧在手心里疼得如痴如醉,对他百依百顺,但那样的疼爱也不过是对宠物的痴迷。他恨李慕,但他不能反抗,夷狄没有能力与宗周抗衡,他承担不起反抗的后果。他恨家人和故乡,却又舍不得恨,于是他只能欺骗自己故乡没有背弃他,故乡永远都是故乡。 李慕其实知道他的恨,也知道他心病的来历,他爱的就是他一脸欢悦中隐藏着无尽屈辱的那双蓝眸,爱的就是他一身傲骨却不得不在他面前婉转哀曲,宗周的皇族素有驯鹰的习惯,水知寒也不过是他手里还未驯服的一只鹰。每日里李慕亲手强按了他灌下一碗一碗的苦药,欣赏他被扭曲了的美丽。 我为他不平,我和李慕吵闹,甚至动手,虽然我远不是他的对手。我无数次打翻药碗,虽然明知道那些药的作用,可我更加清楚水知寒该治的是心,少些折辱和压制,也许他还会重新美丽。我不愿意看见他被按在床上的垂死挣扎,不愿意看见他呕出的黑色汤药里搀杂着猩红。 我想尽了办法想要将李慕从水知寒的视线中驱走,但李慕每一次都能找到我的破绽,施出各种各样的惩罚。甚至,没有任何理由他也会责罚我,只不再提要我的命。 伤了便治,治好了再伤,李慕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有时我甚至想,李慕的目标已经不再是他,而是我,只是,我别无选择,甚至无力脱身。 --幸好,我只是个野孩子,禁得起折磨。 桃红又是一年春,水知寒却再也不会披了狐裘在阶前看海棠。他完全陷入了疯狂,他哭他笑他闹,他舞蹈,没有罗儿的琵琶依然能够舞得烽烟漫天。 久病床前尚且无孝子,更何况是一个宠物,李慕终于倦了厌了,便将已经黯了红颜的水知寒迁出锦\斓宫,送到京郊的一幢旧宅里。他竟然没等我闹,便也放了我和伺候我的信儿,我看得出目送我们离开时候若有所思,但我猜不透他的心意。 那幢破旧的宅子隐藏在半山腰的莽莽密林之间,不知是从前哪位大人的别业。没有了宫里喧哗和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我们都觉得轻松许多。见不到李慕的日子久了,水知寒也渐渐安静下来,痴痴地一个人坐在某一处就在一整天,无论冬夏,目光有时澄澈无比,有时迷惑惘然。 从前流浪时积攒的经验这时候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