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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苦难而痛苦,也会因为你的快乐而欢喜。你从他们那里得到了生命,得到了温暖,得到了给予,反过来,他们则希望你活得好好的。你得到了那么多东西,他们向你索要的,仅仅是希望你能活得好,活得尽量长。 病房内安静得很,几乎能听见吊针瓶里药液一点点滴落的声音。 谢晨眼睛蒙上了一层由感伤织就的薄纱,隔过了这层纱,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此刻脆弱得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夏花的,他的心上人在等着他伸出手来。可是,哪怕他能够把挡住视线的窗户上的雾气抹去,他还是没法把手伸出窗外去。他感到无比的苦恼,尝试把自己再凑近一些,然而他能看见的只是那个人的疲态。终于,他壮起胆子问:谌宁,现在你口里有什么味道吗? 谌宁神采暗淡,却还是朝着他摇了摇头。 那么,你把舌头伸出来好不好? 对于失落的人来说,哄孩子般的话语最能使人服软。于是谌宁照做,把舌头伸出来。正是疑惑的时候,谢晨把自己的头凑了过来,如同小松鼠面对首次给自己喂食的人类一样,颤巍巍地靠近,迅疾地把人手中的吃食咬走,他也是颤巍巍把自己的舌头伸出来,迅疾地舔了舔谌宁的舌头。 谌宁吓呆了。 谢晨红着脸,尽量装出一副说教的面孔:你觉得没有味道,可是我觉得很甜啊。所以你看,个中滋味,冷暖自知。你觉得自己对于他人来说是一种负累,可是别人呢,也许是把你当成一种甜蜜。既然你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那你就把它当成一种责任吧,这是所有人加诸在你身上的愿望,而你必须努力实现他们的愿望。其实我和谌森,还有伯父伯母一样,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明白吗? 谌宁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初出生的小白兔,里面充满了对外界一切的困惑以及畏惧。谢晨却不舍不弃地追逐着他的目光,一句一顿无比认真地对着他的眼睛,对着他的灵魂说:我不知道接下来你的路还有多长,但是我想要和你一起,尽量长久地,走下去。 哪怕我会中途掉队?谌宁奇怪地问。 哪怕你掉队了,谢晨对着自己的心许下诺言,剩下的路我替你走完。 过了好半晌,谌宁终于颤颤悠悠地把自己的手递了出去,所幸谢晨及时接过去了。 病房外,谌森隔着窗户看着谌宁把自己的手连同着自己的灵魂交付出去,转头对半途出现正相互扶持着的谌父谌母展颜一笑,叫道:爸、妈。 ☆、八 合章 很久以后谢晨突然想起来一个小片段。 那时谌宁坐在病床上一边看书,一边轻轻哼着什么调子。而他把刚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瞟了谌宁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那是什么歌? 谌宁从书中抬起头来,歪着脑袋想了想,告诉他那是一首英文歌。 谢晨突然起了兴致,坐下来问:什么英文歌,唱一支来听听。 谌宁瞧他一脸戏谑的模样,却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说:名字忘了真要我唱啊? 唱吧,反正没事儿干。他笑嘻嘻说。 谌宁努力回想歌词,好一阵子才开口。 IfIdieyoungburymeinsatin Laymedownonabedofroses Siheriveratdawn Sendmeawaywiththewordsofalovesong 后来谌宁一不小心在away那儿忘了节拍,跑音跑到天桥底,一下憋不住就笑了。谢晨本觉得歌词有些晦气正要抱怨,听谌宁笑起来便也把这茬给忘了,跟着露出笑意。 那正是谌宁即将进行手术的前一天。 之后事情又变得顺利了一些,谌宁挨过了那一次手术,身体状态好了不少。在医院休养了个把月后,谌宁又被家里人簇拥着转移回家里继续休养。这时谢晨被迫着日日登门,受着谌父谌母奇妙的眼光,几乎是跑着进入谌宁的房间,大晚上又跑着离开。 谌宁曾经建议谢晨不如住下,谢晨马上如芒在背摇头拒绝。那天他在病房里没害没臊地又告白又揩油,被谌父谌母瞧了个正着,之后他再没见过两位长辈的正常目光。 谌宁知道谢晨心里的小算盘,坐在床上把谢晨招了过来,轻轻吻了他的嘴巴。谢晨咂巴着嘴,挑起眉头一脸不满足,随后捧着谌宁的脸互相交换了一个舌吻。 谌宁瞪大眼睛,说:我才退烧没多久,不怕我传染啊? 谢晨一脸餍足:只要你不是上吐下泻,一切好说。 后来他似乎想到什么,又说:我们按照这个步伐,慢慢走下去,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我把你娶回家。 谌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