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卧房里的戒尺 (第1/3页)
"孟先生。" 穿着西装的男人背着手面对着挂满画幅的墙,他侧过头对着一旁的女孩微微颔首。 "看来孟先生很喜欢这副仕女纳凉图,你已经在这幅画前站了一刻钟了。" "你不觉得,这幅画很有意境吗?" 叶子把目光落在那卷微微泛黄的古画上,画中一位眉眼细挑的宫女坐在台阶上打扇。 "栩栩如生,是很有意境。宫女在月下独坐纳凉,一旁的廊下也只有孤单的鹦鹉,真是一幅凄凉寂寞的景象。她大概,是在回忆自己未进宫前美好自由的闺阁时光,或者在感慨自己年轻失宠的不幸命运吧。" 孟宴臣沉默片刻,回道: "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你读出的是孤寂,我看到的却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意。" "宣之于口的情爱算不得深刻,毕竟元稹写下的曾经沧海难为水,苏轼作出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一句一句都情真意切,也不妨碍他们续弦纳妾,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叶子转过头看他,接着说: "缅怀还是放在心中,更显深刻。" 小丫头不愧是念过书的,孟宴臣在今天算是领教了她的伶牙俐齿,他败下阵来,只得回道: "好好一幅画,叫你说得这样凄凉。" "大概,我是天性使然吧,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就像这画里的宫女一样,人们总想活在过去里,越是沉溺于过往,就越不能接受痛苦但鲜活的此刻。" 痛苦但鲜活的此刻。 孟宴臣摊开掌心,灼出的水泡已经被他挑破了,内里的红rou从透明皱缩的表皮里微微翻出来,格外的狰狞骇人。 "你的手怎么了?" 孟宴臣还未回话,就听她说: "你等着,我去柜台给你拿药。" 他愣在原地,片刻,她急匆匆地小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和一圈绷带。 他摊开手掌,任由她认真摆弄,低头能看到她因为认真而皱起的眉心,他从她的神情里读出了一些担忧的意味,甚至是心疼。 "疼吗?" 他踟蹰片刻,还是忍不住回道: "……疼。" 像委屈,又像撒娇,但语气淡淡的。 疼,灼热的火星子戳进掌心里,疼得他要打哆嗦,要叫出声来。 他以为这疼痛没人看见。 原来有人看到了。 有人看到了,他在难受。 日落后,孟宴臣从码头回到家中。他进了卧室就把西装脱下,换上一件藏青色毛线马甲,坐在床边喝茶,要歇一歇因为奔波而累坏了的脚。 拉开床头柜上的绿漆台灯,昏黄的光洒在朦胧透光的玉石屏风上,那上面用树脂封存了接近一百只蝴蝶,每一只都以一种翩然振翅的姿势被固定住,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