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 (第1/2页)
还尘居内室那张能足足装下四五个人的拔步床上,原本安静昏睡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眼,他的双手被缠在身前的捆仙绳中,脚腕也被锁了特殊的法器,动弹不得。 “师尊醒了?” 背光的阴影中坐了一个女子,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她声音哑而轻,拖长了尾音显得懒洋洋的,里面浸着点笑意。 青年慢慢坐起身,动作迟钝缓慢。骨节分明的双手挣了挣,漆黑如墨的捆仙绳衬得他原本就缺乏血色的皮肤更加苍白,但看起来并不是惨白,而是凝玉般的色泽。 他整个人都染着种如冰如玉的颜色,即便在缺乏光照的床尾,那坠到腰际霜雪般的白发仍似凝着淡淡的微光。苍白的肌肤与头发让他的双眸显得极为漆黑深邃,面部的轮廓和线条看起来也更加锋锐鲜明。他仿佛是一柄剑——寒冰与风雪雕就的利剑。 如果有外人在,定要惊呼那床榻上的正是苍华仙宗的太上长老,朔雪仙尊赫连雍。 拔步床装点得极为奢华旖丽,层层叠叠的彩云缎犹如落日余晖染就的红霞,底下坠着金黄的流苏,床榻又是色泽宛如夜空的梵天锦。红愈红,黑愈黑,衬得中央那抹纯白更加惊心动魄。 赫连雍穿着一袭广袖白袍——他惯常的穿着,只是从原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留仙袍变成了薄到近乎透明、连御寒功能也无的幻纱衣。 说得再明确点,这幻纱衣基本是修欢情道时女修男修的标配。 “……阑儿。” 甫一开口,赫连雍就轻轻皱眉。他声音哑得极不正常,仿佛在沙漠中跋涉干渴了数日的旅人。话音未落,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仿佛浓花深径处燃起的艳火,正在焚烧着冰雪铸成的rou体与灵魂。 沈星阑从阴影中踱出。她穿着一袭方便活动的锦袍,长发用玉冠束得利落,微微上挑的威凤眼中透着股调笑与得偿所愿后的快意。 这是双奇异的眼睛,它们近乎是碧绿色的,其中的神态像鹰隼、似猎豹,而它们的主人也有着与鹰隼猎豹相近的,劲瘦而健壮的身躯。 沈星阑握住赫连雍的手腕。她的肤色是偏深的小麦色,手指与掌心有细小的划伤和薄茧,不像赫连雍,修为已臻至极境,浑身上下无一份瑕疵与伤痕。 她把玩着他的腕骨。态度轻佻而从容,完全不像徒弟与师尊。赫连雍并非任人亵玩的软弱之辈,他的手腕毫无赘rou,身上的肌rou线条流畅、充满爆发力——他本就是修行寂灭道的大能,在上一次仙魔大战中手刃上千魔修,可现在被自己托付信任的徒弟捏揉着指骨,眼里就流露出一种纯粹的、脆弱的茫然来。 他没有办法挣脱沈星阑的手,刚刚的起身已消耗了所有的力气。赫连雍坐在那里,微微皱眉,颊侧不正常的泛红已绵延到脖颈,连带着胸膛。那极少见光的胸膛与更下方的皮肤隐没在轻如薄烟的幻纱衣中,影影绰绰,似乎在邀人探看。 “师尊可知道,这一天我念了多久。” 沈星阑伸手抚上赫连雍的眼角,接着滑到脖颈,指尖缓缓向下,扯开轻若无物的纱衣。 她的手心是炙热的,烫得赫连雍微微颤抖了一下。 沈星阑笑起来,碧绿的眼染上几丝邪气。她在苍华仙宗装乖扮巧,从不借着辈分欺压他人,是年轻一辈中人人交口称赞极富责任心的大师姐。她明明可以借着赫连雍唯一徒弟的名义做高高在上的小师祖,却一步一个脚印从头做起,除却伪装的本性外,也是在为今日之事打下基础。 看到赫连雍的第一眼,沈星阑人生中除报仇与享乐外终于有了第三个目标—— 渎神。 在沈星阑看来,高大上的修仙界与凡人并无不同,勾心斗角杀人夺宝样样俱全,顶多是多了个天道与因果的束缚。但只有赫连雍是不同的,连带着苍华仙宗上下风气都格外清正。可要沈星阑选,那一捧寒山孤岭之巅的霜雪,自然要握在她手里,任她把玩,无论是染上别的颜色还是碾落进泥,都应该是极美的。 赫连雍额头上罕见地浮起一层薄汗。 “白羽虽白,质以轻兮,白玉虽白,空守贞兮。未若兹雪,因时兴灭。玄阴凝不昧其洁,太阳耀不固其洁……”沈星阑笑吟吟地揭他身上的纱衣,像个拆礼物时兴奋不已的孩子。她低声吟着正经赞咏白雪的歌赋,语调却轻浮飘忽,温热的呼吸打在赫连雍颈侧,几乎已要吻上那片冰玉似的肌肤。 赫连雍的眼角都已经红了,沈星阑一凑过来,经脉就开始尖锐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