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第1/5页)
九月的第一个星期三,如往常般阴雨连绵的日子,艾特里斯的季度活动——调教演出将于这天晚上开始。下午,负责人通知所有员工去取活动制服,我替乌鸦也拿了一套,回去拆开一瞧,女款制服是件轻薄的开襟短衫,只到脐部,配一条堪堪遮住臀部的短裙,男款制服就更“轻便”了:只有领结配件与丁字裤。 当时我在杂物间与乌鸦一同拆开了这些宝贝,对着它们沉默足足五秒之后:“好吧,”我有些尴尬地开腔,“我们来试试尺码如何。” 乌鸦在原地换衣,我则抱着制服钻进了卫生间。穿到身上我才发现这短衫没有扣子,只靠底端的两根束带把两片衣摆维系在一起,系得再紧,仍有大半胸部裸露在外。至于那短裙,果真只起到了最原始的蔽体效果,没比上帝的造物胯下的无花果叶好到哪儿去。 卫生间设备简陋,没有镜子,我也瞧不着自己是个什么模样,迟疑了阵儿,先从门口探出头去:“乌鸦?你换好了吗?” 乌鸦应了一声,我看见他坐在床边,全身上下只有领结和丁字裤,背却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赤裸的膝盖上,活像个被钉在那儿的大木偶。我笑起来,走了出去。 “替我看看,怎么样?” 乌鸦仰起头望我,下头的家伙一块儿仰起来,从丁字裤边上支了出来。我不大自在地拨弄着束带,它又短又滑,我总疑心它偷偷散开了。“嗯——有点别扭,是不是?”我低头打算再紧一紧束带,余光瞥见乌鸦的一只手朝我伸了过来,颤悠悠的,伸到一半,像找不着目标似的停在那儿了。 我新奇地瞧向乌鸦,他眉头紧皱、呼吸沉重地盯着我的上衣,手指几次在半空虚抓,最后慢慢收回到膝盖上。“……卫生间。”接着他说。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 “好吧,看来这些打扮对你和我都不太合适。” 我叫乌鸦换回那身衬衫与薄外套,又去负责人那儿问其他款式的女士活动制服。它得包含袖管和下摆,还得足够宽松——能让人伸手握得住才成。听完我的描述,负责人把修身的短旗袍塞回衣架,耸了耸肩:“可没有这么不解风情的款式。”我只得换回往常的俱乐部制服,准备到上台前再重新打扮。 晚些时候,我带乌鸦上了六楼。 电梯一开,黑、褐与红色构成的空间在眼前赫然铺开。四壁悬挂着暗色的装饰幕布,天花板分布着的吊灯造型考究,由黑色金属框架组建而成,边角缠绕或垂挂着链条,令它们看起来像一个个小型笼子;中心舞台延续了整体的晦暗风格,几束不惹眼的打光爱答不理似的招揽着看客的视线;稍远处零散布置着一些调教设施:铁笼、拘束架、固定十字架等,再旁边是一排装着各式调教用品的透明柜,想来是供兴起的来客们一展身手的。 脚下至演出区域铺了平整的厚毯,柔软得过分。我在上头走着,心怀不安,总觉得随时要被吞进另一处空间。 “你不觉得太黑了点儿?我快瞧不清东西了……还有股古怪的味道,你闻见了吗?他们布置了熏香?” 身后,乌鸦反常地轻轻应了一声。我转头看去,他面色欠佳,注意力显然不在我这儿,而是那些来往的工作人员:除了我跟乌鸦,其他人都已换上了活动制服,大片皮肤裸露在外,放眼一瞧,全是白晃晃的身子。 “别瞧他们了。”我轻轻拉了下乌鸦的手腕,带他钻进后台。 后台也已经十分热闹了,丽塔正跟几位面生的来客聊天,我不便打扰,打算先带乌鸦找个空闲的角落休息。“我以为你不打算来了呢,红蔷薇。”——还没找到地方,罗蕾莱不知从哪儿挤了过来,我于是与她寒暄起来,告诉她乌鸦的身体状况不好上台,我去给丽塔的节目打下手了,又问她怎么有空来后台闲聊,而不去陪陪她同行的伴儿。 罗蕾莱眨了眨眼睛:“我没带伴儿。”我瞄了一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