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 (第1/3页)
夏末至初秋是调教旺季,会员名单隔几日就再填一笔,往来的员工中也多了几张新面孔。在罗蕾莱以外,我接连得到了几位会员的指名,日程表里表示有约的备注越发多了,最后不得不请前台暂时将我从可预约列表中划去。 调教活动的间隙我总借故路过展示区,一周下来发现不少:乌鸦有时会咳嗽起来,多在晨间发作;他半年前的瞌睡病仍未康复,有时稍许垂下脑袋,双眼半闭,竟在那儿跪着睡着了。他太不起眼,周围的奴隶不曾察觉,光顾展示区的会员也从未要求过他的服务,他就那么睡着,像一只误入人群的大睡鼠。 咳嗽的缘由很快就弄清了,那天我结束上午的调教活动,去自助餐厅用餐,遇上了朱利安医生。攀谈后我得知乌鸦被送来时是她做的常规检查,于是一面从餐车夹牡蛎,一面若无其事地试探:“我瞧他有些咳嗽,他生病了吗?” 朱利安把几根烤芦笋夹进餐碟:“起码检查时还没这回事。” 我还在物色下一道菜,她已经拿着少得惊人的午餐转过身,走向用餐区,“不过也不奇怪,那杂物间不太常用,又不通风,肯定积攒了不少灰尘。睡在那儿迟早害病。” “杂物间?他睡在杂物间?”我跟上去,坐到她的对面。 “不是个休息的好去处,是吧?” 我没有回话,埋头给牡蛎挤柠檬汁。对面的朱利安细嚼慢咽,面庞线条随着咀嚼规律地起伏,一下又一下,一根芦笋吃了三分钟之久。见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我只得主动搭话:“他不懂得讨人喜欢,相貌又不出众……看来是拿不到什么接客的提成啦。” 朱利安开始解决剩下的芦笋和奶酪片:“也不尽然,他还有一项仅有的卖点。” “卖点?” “那些俱乐部禁止的……在明面上禁止的项目。经理前天还问我要人推荐呢,”朱利安轻轻皱了下眉,“我可不认识有那等雅兴的人物。” 我愣了愣,没再追问。 下午有两场调教安排,新客户在先,罗蕾莱的那场在四点到八点的时间段。告别朱利安以后,午休时间只剩不足二十分钟,我回到休息室,抓紧时间补妆、调整状态,确保以完美的状态面对新客户。 补到一半,沙发补觉的丽塔凑过来,睡眼惺忪地打招呼:“噢,卡琳。”接着凑到镜前,开始整理头发。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我刚考上德莱塞大学那会儿,差点买了一只西伯利亚猫?”我回忆着,像在自言自语,“有家新开的猫舍恰巧在我逛街的路旁……我走进去,一下就被那只猫吸引了目光。” “也许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猫很威风……当时我的现金带得不多,但带着卡。我当然可以买下来,最后却没那么做。真奇怪,我记不清了,为什么我没买下它呢?”我补着鼻翼的底妆,尽量不让嘴唇开合幅度过大,“如果是现在,我会买的……” “当个主人可不轻松。宠物总有各式各样的麻烦。”一旁的丽塔整理着发型。 “是吗?我觉得我的运气不错,不至于遇上太难缠的。” 她沉默片刻:“好吧,也许吧。” 出门前我看向半身镜,最后确认自己的妆容与打扮。在镜中,我看到了丽塔,她注视着我,脸上不见往日的笑容,压低的眉毛令她显得神色沉郁、忧心忡忡。 整个下午我过得不大顺利,新客户喜怒无常,先是提出我的调教手段过分温和,要求更刺激的道具,我照办以后,他又喊叫起来,指责我不知轻重、欠缺专业性。与罗蕾莱的那一场倒是没出岔子,但更糟的很快来了:休息时间,罗蕾莱问我能否帮她延长住宿日期,我下楼去前台办理,经过展示区时,发现那儿没了乌鸦的身影。 我说过乌鸦有一种奇妙的魔力:他就在那儿,却总能让你无从察觉。因此我看了又看,才确定他的确不在。“乌鸦呢?”我问一旁的奴隶。 “他被两位会员带去二楼包间了。”那奴隶看了看时间,“半小时前。” “哪两位?” “抱歉,我不认得。但我猜是新来的,我看到他们在前台登记信息呢。” 我的脊背猛地凉了下去。 办完续住,时间已不宽裕。我回到电梯,告诉自己不会那么走霉运的,最近正处调教旺季,那肯定只是两位寻常的新会员。然而这番说辞没能成功说服我的心,在之后的调教中,我频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