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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晓还会劝她要抓紧机会要努力,但很快他就不说了,他再也没说过。 他意识到了李流光只会把自己往死里学,他只需要担心这个学生把自己学死了,而不用担心她学习懈怠的。 他看得出这个反复尝试的人心里缓缓增长的绝望。 他开始说,“开心一点。” “开心最重要。” 他觉得自己是个只关心人学习学术的,可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其实他不关心了,他也不再去问流光在做什么,学什么,取得了什么结果。 他更想知道这个人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也许……还有痊愈的希望吗? 他们再也没有聊过学术相关的内容了。 表面上一个不该提,一个不想提。 实际上,或许一个不想提,一个不能提。 再后来,李流光开始吐血,住院,总是抢救。 过晓的笑还是那样,可他看见李流光时,眼里的光有点淡了。 他永远抱以希望,只是现在的希望,变成了“等你专心把身体养好之后”。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个不算学生的学生,在这时还落地了他“基本不可能落地”的理论。 荒诞,疯狂,极端的幸运。 虚弱,绝境,固执偏执。 李流光的本色开始一点点显露出来。 她不要换机械肺,不想吃一辈子的免疫抑制药,不想到老了抗药性高了,只好在医院里封闭起来。 她想一辈子见阳光……她不见光,但她想要一种名为“能见光”的可能性。 她想保留一点自由的希望。 而过晓只是苦口婆心的,想起来就劝一劝她。 “换个机械肺吧,其实这也没什么影响。” “命要紧啊,李流光。” “其实,换个机械肺,吃顿好的,出去玩一玩也挺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至少先把现在过好了。” 李流光的结局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李流光只是单纯的,一个修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