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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他看了一阵,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夜路走多了小心遇到鬼。”说着,便放开了他。 季独酌揉着自己的手腕,瞥了某人一眼,半真半假的嘀咕着:“已经遇到了,你的话说太得晚了。” 他二人一人青衣一人黑裳,一前一后的走向折柳亭。风雅颂向来自诩风雅,连一座小小的亭子也建的古朴非常,亭子全身是用几十棵没去皮的松树整个搭成,也不知究竟有了什么手法,纵使是初冬季节,那些树皮上也长有一层薄薄的青苔。 远远望去,衰草中一点翠绿,格外的可爱。 安陆会长穿了一身薄棉衣坐在亭子里,面前放了一只小酒壶。他一见到季独酌和江鄂便站起身来,拱手为礼。 四周汉阴会的众人也急忙施礼。 季独酌微一怔,还了个礼,彼此客套几句,一同坐下。 江鄂替安陆满上一杯酒,又替季独酌倒了一杯,动作干净漂亮。 “安会长怎么不多住几天?” “出来这几日也不少了,会里事情多,离不开人。”安陆不无惆怅的着,“今年夏天汉江又发了场水,淹了数百亩田地。下游不少难民迁到我会的管辖区,这冬天一到,天寒地冻的,若不好好安排,少不得又是几条人命。” 下游是汉江会的所在,江鄂听他这样一说,面子上难免有点异色。仔细想来,自他离开汉江会到风雅颂以来已经两年多了,确实还没有回去看过一眼。 “自古以来,水患最让人头痛,”季独酌听他说到了难处,放下酒杯,点了点头,“帝王家要是想坐安稳江山,必然先要治水固堤。” 说起这些,安会长忍不住喟然:“现在的皇帝是指望不上了,官府更是形同虚设,也就是我们这些白衣老百姓还年年去修堤。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垂髫孩童,谁也没退缩过……我们汉江上有一首歌不知道季楼主听过没有?” 季独酌笑笑:“自然是没听过啊。安会长不嫌弃在下孤陋的话,不如唱来给季独酌一听?” 安陆慢慢的站起来,转过身,将脸对着巍峨的群山,长声吟唱道:“汉江大水浪涛天,十年倒有九年淹,饿死黄牛打死狗,卖掉闺女好上捐………” 听到自小便耳熟能详的儿歌,江鄂心头一酸,也跟着他接了下去:“……汉江水发浪滔天,十年倒有九年淹,卖掉儿郎把米换,背起包裹走天边。” 他二人年级相差二十多年,阅历相差太多,内功也自然有高低之分,此时唱来,山间一高一低两道歌声此起彼伏,各有怅惋。季独酌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歌中的苍凉,待到曲尽,他扇子一合,感叹一声:“兴,也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安陆深深的看了江鄂一眼,举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我也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们江会长了,回头帮我带个话,就说等老安闲下来,就去找他喝酒下棋。” 江鄂点头:“多谢安会长记挂了。” “对了,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今日也一并说了吧。”安陆温和的目光扫了季独酌一眼,继而转向江鄂,“久闻风雅颂楼主选人眼光之高世所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