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考彪】尘心_尘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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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心 (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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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终年严寒,不论是太阳还是月亮,看起来都像一块灰蒙蒙的硬石头。

    到了朝歌之后,这里四处弥漫着行人扬起的尘土,空气中尽是黄彤彤的沙,连天上的太阳和月亮也是黄澄澄的,瞧不出一点儿光亮来。

    初到朝歌,入了质子营的时候,崇应彪还没有跟姬发发展成死对头,故而训练结束后的晚上,自东西南北四方而来的质子,并一个从朝歌宫殿里出来的王子,都围聚在篝火四周谈天。

    姬发说话时眼睛总是闪闪发亮的,面庞也被火焰映得红润,健康又有朝气,与崇应彪眼中的阴沉凶狠截然相反,是最标准的那一类未经挫折的少年人。

    崇应彪在那时就已对他心生厌恶,但这心情尚浅,还能让他听一听这西岐农夫的侃侃而谈。

    姬发正巧就在讲他的家乡西岐,讲微风中飘动着的麦香,讲那儿绵延数千万里的土地,讲丰饶广阔的麦田,讲围护着西岐城的高耸青山,山顶高高地入了云中,离天上的太阳也不过几寸。

    崇应彪哪儿会信他的鬼话,只是四周的人听这绘声绘色的讲述都听得入了迷,他刚到此处,尚未站稳脚跟,不好去做一匹孤狼,就耐着性子听下去,听姬发将西岐的太阳夸得有多大多亮,听得他险些把白眼翻出来。

    崇应彪不想再被这种无聊的话占据时间,趁众人听得专心,他就是离开了也没人会在意。

    那边儿姬发讲完了白天又讲晚上,净是些琐碎无趣的农夫生活,崇应彪刚起身要走,就又听到那农夫讲西岐的月亮,说它的光芒明亮皎洁,如珠玉般莹润通透,于天之迹守护着西岐的人民与麦地,四季如一。

    “就像我哥哥一样。”

    他说着说着,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崇应彪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在场唯一能懂得这句话的人。

    北地终年严寒,大地被冰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灰蒙蒙的冻土绵延数千万里,空气中仿佛冻结了千万粒雪花,每呼吸一口就会被冰雪尖锐的边缘戳伤肺部,唯一的鲜艳亮色和热腾腾的温度,是从猎物脖子里流出来的血。

    崇应彪就是在这样一片灰白色之中长大的,他不够聪慧,也不够勇猛,文武皆比不上其他兄弟,性子又是不讨喜的又臭又倔,不被人看好,也没人会喜欢,于是生长得也如天上北地四处可见的石头一样,冰冷生硬,覆盖着厚厚一层冰棱,对谁都竖着一身的刺。

    这样的一块冷石头,在温暖了许多的朝歌城中,也没能融化分毫,不过初到朝歌,比之在北地时少了许多束缚与冷眼,这儿人人都不认得他,那也就可能会欣赏他,看到他的好。

    一切都是新的,这让年纪尚小的崇应彪感到了畅快和希望,他也就不与随行的那些奴仆计较——他是自愿来做质子,这些车仆却是被迫接了苦差事,从千里之外的北地把他送到王城,本就心生怨愤,一路上没少苛待这个不受宠的伯候之子。

    就像现在,几个人坐在车上冷眼瞧他一件一件地把行李搬进营中,车夫都已将缰绳握在手里了,就等他搬完,便立刻踏上返程。

    其实崇应彪的行李不算多,可再如何他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本就没束好的发髻散了,披了一头,看起来着实狼狈,这头发又挡眼,没几步路,便跌倒在了地上,和手里的行李一同滚落几圈,灰头土脸。

    朝歌繁华,人来车往,道路上尽是浮灰尘土,崇应彪脸着地吃进了一嘴,他一边“呸、呸”往外吐口水,一边从散乱的头发里抬起眼睛。

    质子营房的前头停了好多车辆,来来往往的人皆有伴儿,要么与认识的同龄人,要么是家人陪同着前来,热热闹闹的氛围让他心里的那点儿激动熄灭了。

    朝歌也不见得是个多好的地方。

    他看着送自己来这儿的人坐在马车上,眼中是明晃晃的嘲讽,一口啐在了地上,从尘土里扑腾着爬起来,欲教训教训这些下仆。

    可他背上背的行李经了这么一摔,全散开了,交纵的衣物绊倒了刚刚站稳的脚,身子重又往下砸,崇应彪似乎听见了周遭的笑声,鼻尖贴上地面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要摔得个鼻青脸肿。

    可是自己却被牢牢地握住了,那力量往后一揽,他的后背就靠近了一个人的胸膛上,那个人的身形很稳,被他这么撞了一下也不退半步,那个人的味道很好闻,是带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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