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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唯有夜空之中高悬的明月,今夜无雨,便显得寂静几分。 手腕上让人贪恋的温度渐渐褪去,须佐之男想要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能说出,他在荒那双月灰色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和往日的自己不一样,脸上的表情实在不适合在此时展露在客人的面前。 “这个颜色不适合你。”荒抬手抚上了须佐之男的唇瓣,上面涂抹的口脂艳丽了些,于是他用了力将口脂擦去了一些。 “是……”须佐之男不明白荒的用意,以为荒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这副妆容,乖顺的仍由荒的拇指一遍遍抚过他的唇瓣,感受到心上人的触碰,须佐之男眼睫颤了颤,眸中跳动着点点星辰。 “去把这个……洗掉,衣服换了。” 须佐之男顺着荒的目光看去,是他锁骨之上绘着的红色花朵,象征着被赎身的游女,但是为了能绘上花朵所以需要遮掩住他锁骨上闪电状的胎记,荒该是看见了,他的手便往下,将沾染着艳红口脂的拇指又抹在了须佐之男的锁骨之上,擦去了其中一朵,破碎的花朵开在须佐之男的身上,那抹无端的艳红摄人心魄。 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有些难以道明,就连须佐之男都无法找到话头,荒似乎也不愿同他多说什么,此时对方的要求正好可以给予两人各自理清思绪的时间,须佐之男便是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了门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唯余下荒有些发颤的呼吸,他垂眸看着书案角落里被珍藏好的那束早已干枯的月见草,在书案前坐了下来,月光洒落进屋内,将小小的屋子照亮,屋内属于须佐之男气息让他终于冷静了半分。 而须佐之男独自泡在热水中环着腿发愣,葳蕤水汽顺着他额前的发一点点滴落,刚才冲洗掉脸上和身上的妆容时红色的水纹在石板上蔓延开来,他额前和脖颈锁骨上被誉为不祥的闪电胎记才再次显现。须佐之男抬手轻轻抚了上去,明明往日能好好遮住的,可是因为荒的出现,他不喜欢自己上脂粉去刻意遮住它们,渐渐的,须佐之男也开始习惯它们出现在人前。 明明这些在荒没有出现之前,都是“不可以”的,但荒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被条条框框束缚着的人生,于是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早已不再是笼中的幼鸟。 隔门打开来,荒转头看去,却看见须佐之男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色里衣站在门口,对方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荒,眼神之中似乎有些逃避。 “抱歉,月读大人……我刚才忘了拿取衣物。” 刚才的“逃跑”实在有些慌乱,等他沐浴完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甚至连更换的衣物也没有拿。 此时他有些谨慎地甚至换上了尊称,若是换作平日,须佐之男是万般不敢如此的,这对他的客人来说是非常不尊敬的,但是偏偏一遇到荒,他便丢了往日的冷静和日复一日的习惯,少年人指了指自己的壁橱,荒坐在那儿没有说什么,他才低着头走进里间拉开壁橱寻找一件荒应该喜欢的衣物。 须佐之男刚沐浴完,微微抬头时颈后的长发有水珠顺势滴落,滴入布料之中,浸染了一处水痕,金色的发丝间像缀着莹莹冰晶。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着急,他身上的水珠也还有些没擦干,泅湿了那层薄薄的雪白里衣,布料贴在皮rou上,让那具堪称完美的身体在月光之下更是撩人。 荒看着须佐之男一件件认真地翻找可以穿的衣物,似乎是想着了什么,他站起了身来,走到须佐之男的身后,忽然猛得关上了壁橱的门。须佐之男还没反应过来,只能收回了手转过身来看荒,屋外月光清冷,却映得荒的双眸如月般明亮,眼眸之中的那轮月像是一面镜子,将须佐之男的样子牢牢锁在其中。 两人的身高差不了多少,但是因为体型的差距,让须佐之男竟是被整个困在了荒的怀中,他的后背贴上冰冷的壁橱,只需要微微抬起眼眸,便能和荒的视线对上。 撒谎是无用的,须佐之男知晓荒的这双眼眸里想要给予他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