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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论自己送他的十二蓬莱枝,荒想起了前些日子里须佐之男拿来用以在他面前“炫耀”的那枚金簪,此时也不见了踪影,想来是所有客人送他能值上些钱的,都被他那去典当行给当掉换做了钱币。 那朵纯洁的白花啊,开在吉原游廓这样的泥沼之地,果然还是避免不了吗…… “月读大人,让您久等了。” 须佐之男走进屋内的时候瞧来心情很好,脸上的笑意较往日更为柔和温暖不少,他明明长着一张有些锋利的脸,那双眼若是不笑便显得格外冷漠,可是须佐之男在荒的面前永远都是和善乖顺的,荒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须佐之男在他面前坐下,还是以往那般,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刚刚好好合适。 “抱歉,我没想到今日您会突然造访,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须佐之男垂眸微微笑着,他将耳鬓边因为匆忙赶来见荒而散落的几缕金发挽去耳后,动作优雅端庄,后颈处微长的发被一根小巧的木簪盘在脑后,很朴素的打扮,是荒喜欢的。 但是荒却是冷眼看着那根木簪,脑海之中全是须佐之男前两日簪着他送给对方的那支流云白玉的月簪,在灯火葳蕤之间笑得温和美丽。 原来就连那根他口中与自己很像的明月簪,也没能逃过被他拿去当掉的结果啊。 荒低垂了些眼眸,不再去看须佐之男。 “看来月读大人似乎遇到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 “……” 须佐之男本就聪慧,且他多年在这一行早已习惯了看人脸色,荒第一次躲闪了他的目光,须佐之男便知晓今日的荒有些不对劲,不管是他突然的到来,还是最初打量自己的眼神。 “您平日里不是会把心情写在脸上的人,想来定是有什么事让您困扰了,有什么我能帮上您的吗?” “……须佐之男,”荒唤了他的名字,这让须佐之男没来由地紧张了一些,就连那挺直的背都又坐直了些许,“你喜欢钱吗?” “……” 这次换成了须佐之男怔住。 在他的眼里,荒说话一直是直来直去,他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统领之能,像是高高在上的王族一般,无需遮掩修辞,也无需过多言语,只需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短暂的命令,身边的人便能为其肝脑涂地。 须佐之男并不讨厌这样的人——他们生来便是如此,人与人本就不会一模一样,倒不如说,荒是如此,须佐之男觉得更为正常了。 可是他的月读大人问他,你喜欢钱吗? 你喜欢钱吗?——我可以给你啊。 你喜欢钱吗?——你伺候好我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 你喜欢钱吗?——为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和美丽的身子我愿意出更多的钱! 须佐之男想起来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他还没有遇到荒的时候和遇见了荒以后,他的床榻边上睡着任何一个人的时候,这样的答案总是会在他耳边久久围绕。 他的客人们总是会用这样的问题来开始他们的关系,也会用最后的回答来结束他们的关系。 须佐之男对于这个问题已经不陌生了,可是不知道为何,荒这般直白地问他时,须佐之男的身子都微微颤了一下,胸口的心跳被骤然拉长一波,让他觉得有些窒息,于是他垂下头去,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好控制住发颤的双手。 明明可以用一些笼统的话语轻松地将这问题敷衍过去,亦或者是说一些违心的谎言以哄得年轻人的开心,须佐之男对此明明很擅长的,但是此时此刻,问出这个问题的是面前的平日里温和对他,从不曾碰他勉强他,教他绘画同他喂养猫儿的“月读大人”。 他便感到害怕了。 要如何,来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