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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和那应门的从傻子面前走了过去,竟都没有看到偌大一个人蹲在那里。 宋双珏着了身白衣,又是锦缎又是薄纱,绾一个白玉髻,笑意吟吟,孙少爷心下一烦,道,“宋兄这么早来叨扰所谓何事?” “早起遛鸟,突然想起你,来找你下棋。” 孙少爷忍着气,心里骂道,宋双珏这贼龟蛋的小狐猴,面上不露声色,“我家中可没有甚么棋。” 宋双珏四处张望了下,指点着,“那里,那里,想必是放得久了,孙兄不记得了。” 孙少爷微拧了眉,暗叹,突觉宋双珏的眼神纠在他身后,也望了过去,居然是傻子,瞪着一双眼立在那。 “这就是那傻子,孙兄义助的那位?” 孙少爷掷地有声,“他叫孙白。”竟透着执拗。 宋双珏哧一声笑出来,以扇遮脸,对着傻子道,“过来。”傻子彼时正在挠头,闻言先去看孙少爷。 “宋兄唤他作甚么?”孙少爷边说,还是不情愿地推了傻子一把。 宋双珏捏过了傻子的手,右手肌理粗糙,布满厚茧,仿若有握生杀大权之力,眼色一沉,松开了傻子,也不去看他,对着孙少爷道,“险些忘了,我叔叔有信来要你去看看他。” 孙少爷默了半晌,才回道,“我把这边的事都置妥当了,就去拜会他老人家。” “如此,孙兄,我们先来一局罢。” 人叹商人重金,从官役吏,然而官始终是大,民始终是小。孙家再为富一方,没有官府护佑,不出几日,财必散、家必破、宅必倒。 府衙公子宋双珏,就是他不得不交的一个朋友。 10 是夜孙少爷坐在石台边纳凉,突而草鞋搽地,孙少爷头都无需转就知是傻子,由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兀自喝手中井水镇过的三白酒。 傻子也不说话。 孙少爷突而好奇,“你不会说话了?”偏头望向傻子,静静等他回答。 傻子眼神和他撞到一块,看着看着不知怎地一缩,起来就跑了。 孙少爷眨眨眼睛,搡搡衣襟,又啜了一口杯中酒。 晚风鬟绣鬓,枕石戴月,饮繁星,为子一淹留,惬意,惬意。 第二日孙少爷起得迟了,却容光焕发,脸上仿佛都在放彩,孙广延正带着孙子孙立在院子里背书,念到 “天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包裹天地,禀授无形。” 于是莞尔,“对着书看都能漏字,‘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孙立读掉了。” 傻子从厨房探出头来,嘿嘿傻笑。 孙武道,“大少爷,孙白已经教好了,洗衣打扫,喂马劈柴,养猪倒水……”说得口沫横飞。 孙少爷打断他,“我家几时养了猪?” 孙武呃了声,谄媚道,“总之,孙白听凭大少爷差遣,大少爷尽管使唤他。” “你是孙白还是他是孙白?就是他甚么是都做了,你也别想偷懒,”孙少爷灌了口豆浆,把孙武一横,“过两日我下乡收棉,把他也带上,让他多扛点东西。” “是,是,孙武知道了。” 太阳着实毒辣,孙少爷手执蒲扇,慢慢摇着,马车里实在是不能坐人,傻子就挤在他身边,挨着的皮肤高热湿黏,不由推他,“过去些,过去些。”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