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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玉盘般的笑脸在逐渐暗淡的天光中微微发亮。我不由挠了挠右腿——一个新鲜的大包正在迅速隆起。 憋了将近一天我还是找了牛秀琴。好半会儿电话才接,她笑着问我咋想起老姨了。我说有点事儿想问问。她问咋了。我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到底啥事儿嘛?搞得跟拍电影一样。”她大笑起来,高跟鞋的叩地声直刺耳膜。 “见面再说。”我肯定犹豫了一下。 “真是要紧事儿啊?” 我没吭声。 “那,”牛秀琴沉吟片刻,“明儿个晌午吧,呃,下午吧要不,找个饭店,老姨请客。”临挂电话,她问我忙啥呢。“写文书啊,一个民事调解书。” 我险些打单车上栽下来。透过头顶那片葱郁,“平海市文体局”几个烫金大字在骄阳下亮得夸张。 不想到了今天中午,牛秀琴来电话说手头事儿多,问我是推一推呢,还是等她一会儿。我问在哪儿等。 “滨海大道上有个吸引力酒吧,挺不错的,”她打了个哈欠,得有个两三秒,“你们就不睡午觉?”我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能嗯了一声。 “老姨请你喝酒咋样?”又一个哈欠后,她笑着说,“我估计要吃完饭才能过去,你先垫点东西,可别空着肚子,啊,甭怪老姨没提醒你!” 承蒙她老提醒,我跑东街菜市场“垫”了个rou夹馍。事实上我买了俩,却终究只吞下去了一个。另一个,这会儿还在车把上挂着呢。 “吃过了吧?”牛秀琴下了车,当头就问。她裹了身白色西服套裙,曲线圆润。脚上应该是一双红色细高跟,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人身高跟母亲差不离,或许还要略猛一点。 “嗯。” “啧啧,这天儿,啊,真能把人热死!”她锁好车,甩了甩挂在臂弯的名贵皮包。 谁说不是呢。我扫了眼西南天际鱼鳞般的残月,抹了抹汗。晚霞尚未散尽,对面音像店里刀郎还在怀念2002年的第一场雪。这傻逼已怀念了整整一年。 “这冬冬啊,要到他姥姥家学琴,你老姨夫又不着家,啥都要你老姨亲自跑一趟,俺们女人啊,还真是那拉磨的驴!”牛秀琴摊摊手,显得有点激动。她先是面向我,后又转向了吧台后老板模样的瘦子。后者笑了笑,我也只好笑了笑。 牛秀琴也笑了笑,她敲敲吧台:“喝点啥?”